第一章  《儒林外史》汉英平行语料库的创建

一、《儒林外史》概述

清人吴敬梓花费20年心血完成不朽的长篇讽刺小说《儒林外史》。该小说采用白描的手法，逼真地反映了近250年社会，是一幅活生生的社会面貌图。闲斎老人《儒林外史序》说：“其书以功名富贵为一篇之骨：有心艳功名富贵而媚人下人者；有倚仗功名富贵而骄人傲人者；有假托无意功名富贵自以为高，被人看破耻笑者；终乃以辞却功名富贵，品地最上一层为中流砥柱。篇中所载之人，不可枚举，而其人之性情心术，一一活现纸上，读之者无论是何人品，无不可取以自镜。”小说假托明代，实际反映的是康乾时期科举制度下读书人的功名和生活。吴敬梓对生活在封建末世和科举制度下的封建文人群像的成功塑造，使他成为我国文学史上批判现实主义的杰出作家之一。小说中白话的运用已趋纯熟自如，人物性格的刻画也颇为深入细腻，尤其是采用高超的讽刺手法，代表着中国古代讽刺小说的高峰，它开创了以小说直接评价现实生活的范例。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给予高度评价，“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是后亦鲜有以公心讽世之书如《儒林外史》者”。鲁迅还在《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评价：“讽刺小说从《儒林外史》而后，就可以谓之绝响。”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浩若星海的中国古典小说中，被鲁迅许以“伟大”二字的，只有两部书，其中之一便是《儒林外史》（另一部当然是《红楼梦》）。可见《儒林外史》影响之大。

结构上，《儒林外史》以作者的亲身经历、生活经验和对百年知识分子的厄运进行思考为线索把“片断的叙述”贯穿在一起，构成了小说的整体框架。第一回“说楔子敷陈大义，借名流隐括全文”，通过“楔子”以“敷陈大义”，“隐括全文”，然后又以最后一回“神宗帝下诏旌贤，刘尚书奉旨承祭”以“幽榜”回映“楔子”，首尾呼应，浑然一体。此外，全书主体一般认为可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从第二回到三十回，主要描写科举制度下的文人全貌，揭露科举制度下文士的痴迷、愚昧和攀附权贵、附庸风雅及社会的腐败和堕落；第二部分，自三十一回到四十六回，是理想文士的求索，其中塑造少许真儒名贤的形象；第三部分为剩余章节，描写真儒名贤理想的破灭，社会风的恶化。尽管如此，作者并没有绝望，仍在探索，并用文人的自食其力来展示他对未来的呼唤。这三部分为有机的组合在一起，共同构成小说的结构。正如鲁迅言《儒林外史》，“虽云长篇，颇同短制”。全书没有一线到底的人物和情节，而以同一主题线索贯串全书。“事与其来俱起，事与其去俱迄”。这种独特形式主要还是出于作者的艺术构思。全书运用自如地安排各类人物和故事，从而达到较广泛地反映社会生活的目的。因此，尽管这种结构形式难免有些松懈，但对它所反映的特定内容来说是和谐的。

此外，小说在叙事方式上运用第三人称叙事方式，改变了以前小说中传统的说书人的评述模式，这样读者可与现实生活面对面的沟通，从而极大地缩短了小说人物与读者的距离，小说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读者的面前；人物肖像描写和自然景物描写均也不落俗套，前者一改过去小说人物脸谱化、固定化的程式，转而运用白描的手法，真实细致地进行描写芸芸众生外貌，自然地揭示人物的性格；后者舍弃了传统小说中沿袭的用诗、词等骈俪化的韵语的方法，运用散文对景物进行客观、精细的描写，增加了可信度，人物肖像描写和自然景物的精确描写大大增强了小说的感染力；在语言的使用上，其特点是准确、洗炼而富于形象性。常以三言两语，使人物“穷形尽相”。尤其是对话中有时引用谚语、歇后语，俏皮、生动，给语言增色不少。

《儒林外史》在艺术上的巨大成就，使得评论家认为该小说足堪跻身于世界文学杰作之林，可与薄伽丘、塞万提斯、巴尔扎克或狄更斯等名家的作品相提并论，是对世界文学的卓越贡献。

二、《儒林外史》版本简介

《儒林外史》脱稿后即有手抄本传世，据清同治八年（1869）苏州书局活字本所载金和跋文：“是书为全椒金棕亭先生官扬州府教授时梓以行世，自后扬州书肆刻本非一。”按金棕亭名兆燕，他在扬州任官的时间是乾隆三十三年到四十四年。如果金和所记属实，那么金兆燕本当刻于公元一七六八——一七七九之间，但这个刻本至今尚未发现。卧闲草堂本刊刻于嘉庆八年(1803)，是现存《儒林外史》的最早刻本。应该刻本共56回。校勘证明，以后出现的多种刻本和活字本，都是根据卧本复刻和排印的。参见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前言关于《儒林外史》的版本，历来说法不一，分歧也较大，大体有五十回本、五十五回本、五十六回本、六十回本等说法。但五十回本、五十五回本人们至今仍没有见到。另外，按时间顺序，卧本后有嘉庆二十一年（1816）艺古堂本，清江浦注礼阁本；同治八年（1869）群玉斋活字本，同治十三年（1874）申报馆第一次排印本，齐省堂增订本；光绪七年（1881）申报馆第二次排印本；光绪十四年（1888）增补齐省堂本（此为六十回本，其中四回系他人窜入）。此外、还有嘉（庆）咸（丰）之际苏州潘世恩抄本，此为目前可以见及的唯一的清代抄本。民国以后，建国以前，也有多种刊本行世，重要的有商务印书馆本和亚东图书馆本，此处不一一列举。建国以后则有张慧剑的整理本和南京师大中文系集体整理本等。参见陈美林.1993.《儒林外史》的思想、艺术及版本说略.南京社会科学(3).p.67.有的学者对多达10余种的《儒林外史》进行源流考证，比较版本间的异同，理顺各种版本间的关系。参见李汉秋.1982.《儒林外史》版本源流考.文学遗产(4).p.117-123.此外，《儒林外史》目今可以见及的旧评本有四种，即清嘉庆八年（1803年）的卧闲草堂本，咸丰三年（1853年）至同治元年（1862年）之间完成的黄小田评本，同治十三年（1874年）的齐省堂评本，以及与齐本几乎同时的天目山樵（张文虎）评本。

在以卧本为底本的版本中，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张慧剑先生校注的《儒林外史》，是一本优秀的古典文学普及读物，影响很大，原来为55回本，删去了“幽榜”，即最后一回，只保留了最后的词《泌园春》，并移置于第55回末。重排本恢复了56回原文。需要说明的是，本书依据重排本。

三、《儒林外史》英译情况

《儒林外史》这部杰出的长篇讽刺小说，不仅是我国文学史上的瑰宝，也是世界文学史上的珍品。早在建国前就有片断的英、法、德、俄、日等语种译本问世，建国后更有全部的英、德、俄、越、日、匈牙利、捷克、西班牙等语种译本。据王丽娜的研究参见王丽娜.1999.《儒林外史》在国外，载竺青选编《名家解读<儒林外史>》，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p.377-379，《儒林外史》最早的片段英译文，是葛传椝所译之第一回，刊载于美国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39年出版的《英文杂志》(TheEnglish Journal)。此译文后又收入潘正英编辑的《中国十大名著选译》一书中。Hsu Chen-Ping （徐诚斌）所译第五十五回，译文题为《四位奇人：<儒林外史>之结尾》，载于《天下月刊》（上海、南京出版）第十一期（194O-1941年版）。王际真所译第二、三两回，即周进和范进故事，题为《两学士中举》，收入高乔治所编《中国智慧与幽默》一书，纽约科沃德-麦卡恩公司1946年出版，纽约斯特林公司1974年再版。张心沧所译三十一、三十二两回，即杜少卿故事，题为《慷慨的年轻学士》，收入张心沧编译的《中国文学：通俗小说与戏剧》一书，芝加哥阿尔定出版公司及爱丁堡大学出版社于1973年出版。这些片段译文翻译水平较高，有的附带详细的解释或说明，使西方读者对《儒林外史》主要精彩部分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迄今为止惟一的全译本是由我国著名的翻译家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翻译的The Scholars。该译本1957年由北京外文出版社出版发行。译本前有当代中国著名画家程十发先生所作吴敬梓彩色画像一幅和现代中国著名作家及评论家吴组缃教授的“序言”一篇，书内还有程十发所作插图多幅，书末附录“《儒林外史》所涉及的官制及科举制”一文（此文即为我国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教授所作“《儒林外史》中提到的科举活动和官职名称”一文的节译）。1963年和1973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分别重印了第二版和第三版，这两版书中又增加了“小说主要人物表”。1972年，美国纽约格罗西特与邓拉普公司重印了此译本，增加美籍华裔著名学者、中国文学研究家、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夏志清博士撰写的“导言”。这篇导言综合介绍了《儒林外史》的主要内容、写作时代背景、作者吴敬梓生平以及小说创作的艺术特点，并特别指出了小说的三阶段艺术结构。杨、戴译本共55回，以开篇词开始，以词《沁园春》结束，全文行文流畅，准确生动、注重文体，传神般地再现了小说讽刺现实主义的基调，堪称目前最接近原著的英文全译本，为学界广泛接受，并多次重印，影响深远。

四、《儒林外史》汉英平行语料库的创建

《儒林外史》汉英平行语料库为句对齐平行语料库，该平行语料库汉语原文为人民文学出版社版本，英语译文为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翻译的The Scholars.整个平行语料库的建设包括句对齐、词语标注及检索平行语料获得语词典型翻译的过程。

4.1句对齐

平行语料库是指具有语言间翻译对应关系的语料库，其中的原文与译文之间对应层次可分为语篇层次、段落层次、句子层次及词汇层次四种。其中应用最为广泛的是句子层次平行语料库。句子作为一个完整的语义、语法单位，其上下文语境相对丰富、而且基本自足，是比较理想的层次。并且在进行对齐操作时，工作量也不大，因而目前大多数平行语料库基本上是句子层次的，对翻译研究、翻译教学及基于平行语料库的机器翻译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

目前，平行语料对齐工具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翻译软件自带的语料对齐程序，如国外SDL TRADOS中的WinAlign程序；Déjà Vu 自带的Alignment Wizard程序； Wordfast中的Wordfast Aligner；国内雅信CAT中YXCAM下的快速建库平台；雪人CAT的双语对齐项目等。需要说明的是，上述程序一般在版本较高的软件中含有，早期的版本有的未含。另一种是独立的对齐程序，如autoaligner, bitext2tmx, eAlign-SuperAlign等。在《儒林外史》汉英平行语料库的建设过程中，我们使用的是雪人CAT的双语对齐项目来进行对齐。雪人CAT是由广东佛山雪人计算机有限公司自主研发的计算机辅助翻译软件，该软件充分利用计算机的超强计算能力、记忆能力和人的创造能力相结合而研制的人机互动的辅助翻译软件。不同于上述其它综合类翻译软件的是，雪人CAT是分语言开发的，如雪人CAT中英版，雪人CAT中日版，雪人CAT中法版等。针对特定的语言开发的软件效率高，操作方便，功能相对强大。如雪人CAT中英版，专门定位于中英及英中间的翻译，其附带的双语对齐项目由于利用内置词典以及模糊算法，充分考虑到英、汉语的不同特点，对齐效率及准确率均比较高。

以《儒林外史》第一回的原文及译文对齐为例，利用雪人CAT中英免费版（1.37）双语对齐项目进行句子对齐操作。雪人CAT中英免费版的下载地址http://www.gcys.cn/fy_xiazai.html.

图1打开雪人CAT双语对齐项目

打开对齐项目界面后，进入导入双语文件界面。原文及译文双语导入有两种方法：一是通过加载文件的方法，一是采用复制后粘贴的方法。两种方法结果一样，见图2。

图2导入原文与译文后的界面

导入原文与译文后，按“确定”后，结果见图3。

图3初对齐结果

从上图可发现，初次对齐时第一回的开篇词对应结果不理想，可进行人工重新对齐，采用合并或拆分的方法，合并时将光标放在要合并的两部分的上部分末，然后按“Delete”键，就可以合并；拆分时，把光标置于拆分的位置，按“Enter”键，完成拆分过程。最终结果见图4。

图4最终对齐结果

需要说明的是，《儒林外史》为康乾年间的白话长篇小说，其词汇、语法基本上已和今天相差无几，但还属于半文言半白话的性质，而雪人CAT的对齐项目主要针对现代汉语的语料，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儒林外史》这样的语料对齐效果还是可以接受的。

逐章回对齐后，保存成.STP文件。要导出双语对应后的对齐文件，须使用雪人CAT的标准版，该版是商用软件，购买后方可使用。标准版在加密锁的支持下可生成左右两列对应的HTML文件。可方便的将对齐后的原文与译文分开，分别保存成独立的文本文件，构成平行语料库。下面以第二回为例显示如下图。

图5第二回导出的HTML文件

第二回的前20个句对应单位如下：（囿于篇幅，仅以前20个句对应为例，以汉、英语分开、汉、英语间隔建立平行语料库，语料要载入平行语料库检索软件进行检索，载入时语料有两种存贮方式：一是语料分开，独立存放；一是语料共存于一体，以一个文件存放。前者可用ParaConc,AntPconc,BFSU ParaConc, CUC_ ParaConc来检索，后者只能被CUC_ ParaConc检索。及汉、英语句子进行结构、句序标注汉、英语句子进行结构、句序标注便于对齐后的检查，对齐后随机抽查回目或句子进行查验，核对是否对齐。三种形式排列）

（1）汉、英语分开排列

第二回

王孝廉村学识同科

周蒙师暮年登上第

话说山东兖州府汶上县有个乡村，叫做薛家集。这集上有百十来人家，都是务农为业。

村口一个观音庵，殿宇三间之外，另还有十几间空房子，后门临着水次。

这庵是十方的香火，只得一个和尚住。

集上人家，凡有公事，就在这庵里来同议。

那时成化末年，正是天下繁富的时候。

新年正月初八日，集上人约齐了，都到庵里来议“闹龙灯”之事。

到了早饭时候，为头的申祥甫带了七八个人走了进来，在殿上拜了佛；和尚走来与诸位见礼，都还过了礼。申祥甫发作和尚道：“和尚！

你新年新岁，也该把菩萨面前香烛点勤些！

阿弥陀佛！

受了十方的钞钱，也要消受。”

又叫“诸位都来看看：这琉璃灯内，只得半琉璃油。”

指着内中一个穿齐整些的老翁，说道：“不论别人，只这一位荀老爷，三十晚里还送了五十斤油与你；白白给你炒菜吃，全不敬佛！”

和尚陪着小心。等他发作过了，拿一把铅壶，撮了一把苦丁茶叶，倒满了水，在火上烧得滚热，送与众位吃。

荀老爷先开口道：“今年龙灯上庙，我们户下各家，须出多少银子？”

申祥甫道：“且住，等我亲家来一同商议。”

正说着，外边走进一个人，两只红眼边，一副铁锅脸，几根黄胡子，歪戴着瓦楞帽，身上青布衣服，就如油篓一般，手里拿着一根赶驴的鞭子。

走进门来，和众人拱一拱手，一屁股就坐在上席。

Chapter 2

Provincial Graduate Wang meets a fellow candidate in a village school.

Chou Chin passes the examination in his old age

In Hsueh Market, a village of Wenshang County, Shantung, there lived over a hundred families, all of whom worked on the land.

At the entrance to the village was a Kuanyin Temple with three halls and a dozen empty rooms. Its back door overlooked the river.

Peasants from all around contributed to the upkeep of this temple, and only one monk lived there.

Here the villagers would come to discuss public business.

It was the last year of the Cheng Hua period of the Ming Dynasty (1487), when the country was prosperous.

One year, on the eighth of the first month, just after New Year, some of the villagers met in the temple to discuss the dragon lantern dance which is held on the fifteenth.

At breakfast time the man who usually took the lead, Shen Hsiang-fu, walked in, followed by seven or eight others. In the main hall they bowed to Buddha, and the monk came to wish them a happy New Year. As soon as they had returned his greeting, Shen reproved him. "Monk!

At New Year you should burn more incense before Buddha!

Gracious Heaven!

You've been pocketing money from all sides, and you ought to spend a little of it.

Come here, all of you, and take a look at this lamp: it's only half filled with oil."

Then, pointing to an old man who was better dressed than most: "Not to mention others, Mr. Hsun alone sent you fifty catties of oil on New Year's Eve. But you are using it all for your cooking, instead of for the glory of Buddha."

The monk apologized profusely when Shen had finished. Then he fetched a pewter kettle, put in a handful of tea leaves, filled the kettle with water, boiled it over the fire and poured out tea for them.

Old Mr. Hsun was the first to speak. "How much do we each have to pay for the lantern dance in the temple this year?" he asked.

"Wait till my relative comes," said Shen. "We'll discuss it together."

As they were speaking, a man walked in. He had redrimmed eyes, a swarthy face, and sparse, dingy whiskers. His cap was cocked to one side, his blue cloth gown was greasy as an oil-vat, and he carried a donkey switch in one hand.

Making a casual gesture of greeting to the company, he plumped himself down in the seat of honour.

（2）汉、英语间隔排列

指着内中一个穿齐整些的老翁，说道：“不论别人，只这一位荀老爷，三十晚里还送了五十斤油与你；白白给你炒菜吃，全不敬佛！”

Then, pointing to an old man who was better dressed than most: "Not to mention others, Mr. Hsun alone sent you fifty catties of oil on New Year's Eve. But you are using it all for your cooking, instead of for the glory of Buddha."

和尚陪着小心。等他发作过了，拿一把铅壶，撮了一把苦丁茶叶，倒满了水，在火上烧得滚热，送与众位吃。

The monk apologized profusely when Shen had finished. Then he fetched a pewter kettle, put in a handful of tea leaves, filled the kettle with water, boiled it over the fire and poured out tea for them.

荀老爷先开口道：“今年龙灯上庙，我们户下各家，须出多少银子？”

Old Mr. Hsun was the first to speak. "How much do we each have to pay for the lantern dance in the temple this year?" he asked.

申祥甫道：“且住，等我亲家来一同商议。”

Wait till my relative comes, said Shen. "We'll discuss it together."

正说着，外边走进一个人，两只红眼边，一副铁锅脸，几根黄胡子，歪戴着瓦楞帽，身上青布衣服，就如油篓一般，手里拿着一根赶驴的鞭子。

As they were speaking, a man walked in. He had redrimmed eyes, a swarthy face, and sparse, dingy whiskers. His cap was cocked to one side, his blue cloth gown was greasy as an oil-vat, and he carried a donkey switch in one hand.

走进门来，和众人拱一拱手，一屁股就坐在上席。

Making a casual gesture of greeting to the company, he plumped himself do